第24章 爱之殇

        马智远接受完核酸检测,向邹明扬通报了这边的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出差算是结束了昨晚被许琳勾引了一下,本以为C城的同事在南海会有一场艳遇,谁知岑思灵走后不到20分钟,原本含情脉脉的许琳态度就急转直下,声称自己醉了,要回房休息——还不需要他送。

        马智远想加个联系方式,也被许琳拒绝。

        总之艳遇突然就没戏了。

        马智远收拾好行李,玩着手机等待检验结果。

        发生了疫情算是意外,至少本职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邹家小公主今天的车展活动肯定取消了,那她这次出行也可以说是安然无恙,完璧归赵了。

        自己回去应该得到邹总的赏识吧,也许明年就能晋升到部门主管了。

        马智远如此估摸着。

        朱猛迅见岑思灵进了套房左边的房间,知道她接受了在这里隔离。他颇为贴心了叫来服务生,帮忙把隔壁她的行李箱搬过来。

        “丫头,你的衣服箱子我帮你房门口了,想要洗澡就出来拿换洗衣物好了。”

        但房间里岑思灵没有理他。不过被他一说,她确实想要洗澡了,身体该有多脏。自己已经脏了,再怎么洗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像岑思灵这样在新时代成长的女孩,思想多是开放的,她们未必会把贞操和处女膜看得如何重。

        岑思灵看重的是自己对邹明扬的忠诚与纯洁。

        而如今这些都不可挽回地失去了。

        岑思灵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邹明扬,她所追求的完美爱情已经被玷污,并且出纰漏的是自己。

        为什么要喝醉?

        为什么会走错房间?

        为什么自己这么蠢啊?

        为什么要来当这个车模,既不缺钱,也不图名。

        吃饱了撑着非要来。

        明扬哥明明委婉地劝阻过自己的。

        岑思灵抱着膝盖坐在房间里的大藤椅上,想了许多许多,邹家再有钱,人世间也买不到后悔药。

        她好像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恶臭,臭到无法忍受。岑思灵有了轻生的念头,可是就算死也得洗干净了走。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轻轻打开门。果然自己的行李箱就在门口,手机和包也放在了箱子上。

        她把行李箱拖进来,反锁了门,从箱子里随便拿了一套干净衣物。

        她要去洗澡,尽量洗掉自己的肮脏和愚蠢,还有那臭男人的味道。

        洗干净后,就结束这一生吧。

        反正也配不上明扬哥了,世上其余男人,诸如李天天,唐明坚,还有这个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矮个子男人,她一眼也不想再见了。

        岑思灵开热水洗澡,拼命搓洗自己的身体。揉搓到自己皮肤都发红,开始隐隐作痛。

        哗哗的水声能帮助人深入思考,岑思灵心想那些男人究竟渴求女人什么呢?

        哪怕不惜降低人格,做出各种卑鄙无耻的事,也要得到女人的身体,那种事真有那么快乐吗?

        男人喜欢腿长的女人,说那样性感,可是腿长腿短和性感是如何挂钩的呢?

        还有胸大胸小,就因为男人喜欢,所以女人们竟然去追求那些,不惜伤害改造自己的身体,也要把乳房变大,就为了勾引男人,取悦男人吗?

        总也想不明白,管他呢,除了明扬哥,她是不会和别的男人做爱的。

        想到今生今世可能没机会与明扬哥同谐鱼水之欢,不免有点遗憾,毕竟那天自慰时还是挺期待的。

        想到自慰,岑思灵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摸到了自己的沙丘之地,男女做爱,男人那根东西真能插入自己这里面吗?

        昨晚那个男人曾把他的那根东西插进来过?

        她脑中还残留着昨晚的一些画面片段,十分奇怪的姿势,自己的长腿盘在男人的腰间,双方私处交叠在一起,相互摩挲着……

        想起这些丑陋的画面,心中一直持续的悲戚之情稍稍散去,一股热浪悄悄随着热水蔓延到身上。

        岑思灵摇摇头,用力拍打了自己脸颊,在脑海中赶走那些画面。她希望一辈子都想不起昨晚的事。

        岑思灵洗完澡出来,身体貌似干净了,但心却更加沉重了。

        她拿着手机躺在舒适的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手机上有铁叶子的未接来电,应该是刚刚洗澡时打来的。

        见没接电话,铁叶子就发了个消息:司令,核酸测了吗?阴性就能回C城了。

        岑思灵没打算回复她。

        铁叶子已经不是那个在北镇把自己从色鬼手中救出来的神勇好闺蜜了,因为她的不作为,自己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强暴了。

        而且她今早的躲闪也让岑思灵起疑心,如果铁叶子是另一个黎露?

        岑思灵抱着头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迷迷糊糊地被男人强奸就好像是一种宿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美少女的宿命。

        岑思灵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来到套房中间的大阳台上。那个矮个男人此时似乎在他自己房里,不过就算在外面,岑思灵也会无视他。

        南海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温度适宜。

        这边高层阳台的海景也很棒,一眼望出去,宽广辽阔的大海像一匹碧蓝色的绸缎。

        如果不是有这糟心事,在这度假一定很开心。

        岑思灵望着大海出神,海洋是多么自在,它不会有烦恼,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它都一如既往地自如流动。

        人就不一样,人有太多烦恼,幸福的依存条件极高,就算走大运出生在邹家,不缺钱,不缺资源,可还是会不幸福,甚至痛苦。

        岑思灵有一点和高荷夏是一样的,她们的父母都离婚了。

        岑思灵的妈妈齐某是邹雷威妹妹的女儿。齐某出生时邹家已经发迹,因为长得漂亮,在家里很得宠,养成了她一副刁蛮任性的性格。

        也因为这种任性自我的性格,齐某没有按照家族需求,去搞政商联姻,而是与C城里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恋爱结婚,那个钢琴家就是岑思灵的父亲。

        然而自由恋爱的婚姻也并不保证美满,邹家一天比一天有钱,日进斗金,岑思灵的妈妈则一天比一天强势,或许普通男人看在钱的份上,能受这股冤枉气,但艺术家不行。

        崇尚自由意志,独立人格的天才钢琴家不会惯着富家女的肆意妄为,践踏自己的自尊。

        爱情早已褪去,亲情又未养成,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两人早就离婚了。

        双方忍到了岑思灵8岁,两人分居。在她10岁时她的父母正式离婚。女儿毫无疑问由更富有更有权势的母亲来抚养。

        所以和高荷夏一样,她们都是缺少父爱的女人。

        只不过岑思灵背靠大家族,锦衣玉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因而岑思灵的个性,至少在表象是阳光自信积极的。

        可是,人的阴暗面就和月球照不到光的背面一样,是注定存在的。区别只是面积多少,本人是否愿意向外界展露这一面。

        在爱上邹明扬后,岑思灵曾以为自己不会像父母那样忘记最初的爱,变成相互的仇人。

        她一定能经营好两个人的感情。

        但现在岑思灵发觉自己可能还不如父母。

        至少他们曾深深相爱过,哪怕性格天差地远,但至少有那么几个月半年里,两个人品尝过爱的甜蜜。

        她呢?她只还没品到甜味,却先尝了一嘴的苦。

        阳光晒到她身上,本该是暖洋洋的,可是她却感到三九天的寒。

        岑思灵觉得心很重,好像要沉到胃里去。

        烦闷的同时,她还生气,气Menz那个市场经理,气铁叶子,气矮个子土鳖男,气张沛如,她怨恨全世界。

        可是她更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这么傻乎乎的喝醉酒,为什么会走进别人的房间?

        岑思灵拿起手机,点开邹明扬的头像,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再见了,明扬哥。”

        可是发送键无论如何也点不下去,明扬哥知道自己死了肯定也会伤心难过的吧,让他晚几小时知道也好。

        岑思灵把手机放在一旁。

        她赤脚站上了椅子,望着阳台下面,这里是十九层高,只要跳下去,几秒钟后就能一了百了,人就不必有那么多痛苦和烦恼了。

        可是跳下去会痛吗?会摔得面目全非,四分五裂吗,自己那么漂亮,跳楼而死是不是太惨了?要不要换一种安静一点的死法?

        岑思灵在思考和犹豫,之前在唐明坚房间里她也威胁过自杀,那只是应激反应,无病无灾的年轻人,有多少是铁了心求死的?

        都是一时想不通,钻牛角尖罢了了。

        岑思灵是不想死的,只是眼前的挫折实在是太大了,她无法面对。

        她不知道该怎么排遣这种痛苦,只能选择逃避。

        怯生生一个美人儿就这样站在椅子上,进退维谷,既不敢跳下去,也不愿意下来面对现实。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岑思灵一惊,想要向阳台外面蹦出去,可是力气还是比不过后面男人的。

        她一挣扎,椅子倒了,两人一齐摔倒在地上。

        她身体垫在那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却还紧紧搂着她,“你傻呀,才屁大点事,就要跳楼?我要是像你长那么年轻漂亮,绝对不会想死,人间的乐子还多着呢。不体验一下太可惜了。”

        岑思灵离开了椅子,一股决死的心也就淡了,反之被男人紧紧抱住,求生本能的安全感被唤醒,竟然觉得被强制封闭行动有点心安。

        岑思灵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感受,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找到一个摆脱痛苦的出路而已。

        朱猛迅见她不挣扎了,才放心下来,一双手却从紧紧抱住腰,稍稍变了方位,左手往下探到柔软的小腹,而右手则往上摸到了少女饱满的乳房下沿。

        岑思灵感觉自己屁股下方被一根什么棒子立起来顶住了,开始顶弄自己。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牢牢抱住了,男人正上下其手到处乱摸自己的身体。

        “你放手啊!”

        朱猛迅嘿嘿笑道,“你这小妞身材是真的好,昨晚我们干了那么多次,现在身体一接触,我又想要你了。说真的,昨晚你喝醉了,没有好好享受,你只要清醒着被俺好好肏一次,知道快活了,以后绝对不会想死。只会想着俺。”

        听着这种无耻流氓的话,岑思灵又气又急,用手肘去击打身下的男人,“你放开我!放开我啊!不然我报警了!”

        朱猛迅的手在岑思灵乳房上狠狠揉了一把,才终于把双手松开。

        岑思灵赶忙爬起来,后退数步,瞪视着这个无耻臭流氓,她长这么大,养尊处优,除了李天天和唐明坚外,还从来没有被人不礼貌对待过,更别说被陌生男人乱摸身体了。

        朱猛迅也站起来,朝着她嘿嘿笑,一对小眼睛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哎呦,这双长腿,我滴乖乖,真是极品美腿。”

        岑思灵看着他,越发觉得这个矮个子中年男人十分丑陋粗俗,想到自己好好一个姑娘清白之躯昨晚被他尽情玩弄了一晚上,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可是寻死的路已经被封上了。也不能报警抓他,是自己喝醉了走到他房间里去的。

        告诉刘叔,让他帮自己出口气?

        岑思灵这样想着,可是一旦告诉了刘叔,明扬哥一定也会知道了,那自己如何面对他?

        少女还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只能继续逃避,选择离开阳台,逃回自己的房间。

        留下朱猛迅独自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大海,回味刚才触摸少女曼妙身躯的快乐感觉。

        “女人还是得清醒了干才爽,昨晚她迷迷糊糊的,还是不够过瘾。下一次一定在她有意识时干她。”

        朱猛迅如此盘算着,他胯下那根大肉棒久久挺立着,向着蓝天大海,引吭高歌。

        大约在上午十点,一个电话打来房间,是酒店得到通知,这间房间的两位客人核酸检测属于阳性,询问他们是要就地隔离,还是换成平价客房隔离。

        朱猛迅大喜,当然选择了就地隔离。

        他说话算话,给那个医务人员转去了承诺的一万元。

        这钱可花的太值了。

        朱猛迅都为自己早上那灵光一闪的机敏而自豪。

        他很有自信,只要能和女人共处一片屋檐下,早晚能找到机会找到她们的脆弱之处,然后尽情享受她们的柔嫩之处。

        一万五,睡一次岑思灵这样的上上品,有多少他吃多少。

        朱猛迅在房间外把这个坏(好)消息告诉了岑思灵。

        “不知是福是祸,我俩都是阳性,要被隔离在这里十四天了。不过放心,我会尽量照顾好你的,吃的穿得不会怠慢了邹家千金小姐。”

        下午铁叶子也给岑思灵打电话,她是阴性,当天可以坐飞机回C城了。

        “司令,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啊。”

        见岑思灵对自己态度很冷淡,她昨晚一定是受到了伤害。

        铁叶子也没有多说,她不奢求什么。

        的确是自己出卖了闺蜜,但是铁叶子也不后悔,再来一万次选择,她依旧要优先选择让父母过得好一点。

        岑思灵和朱猛迅的房间被贴上了封条,门只有每天送餐的时候能打开。

        就这样,这对相差25岁的男女在卷土重来的突发疫情时期,被迫在这套客房里,开始了为期至少十四天的同居生活。

        好在两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岑思灵除了每日三餐出来把食物拿回自己房间,并不需要面对朱猛迅那张丑陋的脸和他说的那些猥琐的话语。

        她自己带了好几套衣服,酒店贴心地提供疫情期间特殊的洗衣服务(其实就是比往常贵了三倍的干洗业务),也出售一次性内裤,所以吃穿都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难熬,无聊。更别说岑思灵还处于极度痛苦的阶段。

        这可真是少女出生以来,最特殊的一段时光了。

        往昔的岁月里,除了父母离异,她还没经历过什么难受的事,以为人生就是永远这样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

        更关键的是,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依靠,邹明扬天高地远帮不了她,铁叶子打道回府,可能已经背叛了她,只有靠岑思灵独自来面对这一切。

        然而,让一个娇生惯养,没经历过事情的大小姐独自承受巨大的压力和挫折,面对一个老油条老色鬼的密谋与攻势,她又能抵挡到什么程度呢?

        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而已。